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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畜笔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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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张姓少年早已备好了攘子刀子剪子,盆子罐子盔子,他还想再多拿些什么,被三叔严厉的目光制止了。 抽过烟的三叔咽了口吐沫,一把抓过花花鸡,把脖
张姓少年早已备好了攘子刀子剪子,盆子罐子盔子,他还想再多拿些什么,被三叔严厉的目光制止了。
抽过烟的三叔咽了口吐沫,一把抓过花花鸡,把脖子上细毛拔了几把……他原本想着用短刀割开鸡脖子,让鸡儿慢慢淌血而死,犹豫了一下,索性扔了短刀掂起砍柴的斧头,斧头落到木案上时,鸡头便飞离了身子蹦向墙角,便倒提了鸡身,提着脖颈处,让鸡血慢慢滴到放了盐水的碗里。
事后三叔说,用短刀割刺,母鸡儿遭罪,疼的时间太长,一斧头砍掉脑袋,母鸡愣一下就晕了,就没知觉了,就死了,就不知疼痛咧……
花花鸡的脑袋是张姓少年从墙角拣到的,无知的少年细细端详鸡头鸡喙,才第一次知道,鸡儿这东西压根就没有牙齿呀,就那么一张扁扁长长的壳子,壳子里夹着一条薄薄的舌头,怎么可以吃掉那些硬硬的黄豆儿黑豆儿呀,怎么能咽下那些可怕的蝎子蜈蚣呀,那些在大缸里放了大半年的麦粒儿玉米粒坚硬如石头籽儿的,母鸡们用长喙只一啄,就吃进嗉子里了……难道母鸡儿的嗉囊母鸡儿的肠胃都是铁打钢铸的不成?张姓少年带着疑问看着三叔时,三叔此时却有了惊人的发现,就在三叔给花花鸡煺罢了鸡毛儿,就要从鸡屁眼儿开刀的时候,一个白白的东西渐渐地从鸡屁股里露出了一个椭圆形的尖头,光光滑滑,它慢慢地撑开了鸡屁股,一颗完整的花白的鸡蛋,带着几缕血丝儿居然就产在三叔张开着的宽大手掌里……
三叔一时惊讶不已,少许他捧起了鸡蛋,交给了仍伤心忧愁的奶奶,并如此这般汇报了一番。
奶奶接了那颗颇有几分蹊跷又有几份顽强的鸡蛋,带了几分小心几分仔细地珍存在方桌下面的鸡蛋罐里了……
少年终于看到开膛破肚后的鸡内腔,三叔特意剖开鸡的嗉囊和鸡的胃部,那是两坨圆鼓鼓的囊袋儿,特别是嗉子,那是母鸡儿们咽下吃食儿后的暂时装食物的膨大的袋子。要和其他鸡儿们抢食儿吃,要抓紧吃食物的大好机会,要在属于归属不明确的地盘上吃食儿,就得以快速为主粗略地去抢吃,去占有,去吞咽……等清闲时,或夜晚时,再慢慢地输送到胃囊里一点一点去消化……
剖开那一块圆嘟嘟的嗉子,三叔和少年都惊悚得合不拢嘴巴,嗉子里仅有少量的麸糠和玉米粒,大多是小石头子,黑黑的煤渣,小木头屑子,草蒿还有黑黑的类似泥土一类的混合物……那年头人都没饭吃,鸡儿们打野食儿哪能有正儿八经的食物,吃不饱就胡乱吃些能啄进嘴里的东西,然后把嗉子填充得满满的……
鸡儿有一副好肠胃,什么硬东西都能消化得了……
三叔悠悠地说。
杀完花花鸡的三叔多了个心眼儿,他把鸡儿的内脏心肝肺和鸡的胃(鸡内金)悄悄留下了,留给了年迈的爷爷,好让他一二日当下酒菜。
奶奶却感伤了很多日子,她那几天不住地唠叨着,可惜啦,那么好的花花鸡儿,吃着石头子儿煤渣子,还一天一颗蛋地下,就不知道它那蛋是怎么下出来的……说着说着,眼圈儿就红了,还撩起围巾擦了一擦。
没过多久,鸡群里就有一只资深母鸡,不好好吃食儿也不好好下蛋了,浑身的毛儿时常奓着,整天张着喙,咯儿——咯儿——叫唤不停。
妈——那只老母鸡不吃不喝,却叫个不停,不知有啥病了?尚在上中学的姑姑担忧地把这一状况汇报给奶奶。
奶奶却不慌不忙地在院子里看一会儿鸡群,看一会儿鸡群里那只行为怪异的母鸡儿,喜悦像这春末夏初土院里那棵老石榴树上的石榴花一样,开放在奶奶的老脸上。
哪里是病?是要落窝哩,嘻嘻……
落窝?
落窝!
家人听罢,都被奶奶石榴花一样的饱满情绪感染得兴奋了。
落窝是乡村土语,专指母鸡们在想要孵小鸡儿之前的一些行为和状态,母鸡儿表现得情绪烦躁,了无食欲,易暴易怒,体瘦毛长,并且咯儿——咯儿——啼唤不止——那么,这就是这只母鸡准备“落窝”了。
落窝又叫卧窝,是母鸡将要在摆满鸡蛋的草窝里,伏在鸡蛋上的孵化繁殖二十一天的伏卧。在这漫长的孵化日子里,老母鸡不离不弃,固守草窝,用它热烘烘的体温,用它两扇丰厚的翅膀,用它每一根多情的羽毛,用一颗老母鸡儿天然的母爱和育儿迫切的心……
当然,在草鸡落窝之前,奶奶会在放鸡蛋的瓷罐里一只一只选择个儿大光洁并且受过精的鸡蛋作为孵化的鸡子的。她坐个马扎,一只只拿在手上,在太阳光下又照又耀把她以为合格的鸡蛋挑到草窝里。谁也没留意,奶奶还是悉心地把那颗从花花鸡屁股里掏出的蛋放进了草窝……
文章来源:《中国家禽》 网址: http://www.zgjqzz.cn/qikandaodu/2021/0223/368.html